有些事有些人不想去触及,但总会想起,事过境迁,该忘的总忘不掉,该记得的却总在不经意间慢慢淡忘。
事情过去差不多6年多了,在我决定离开那座生我养我的城市时,我就发誓再也不回去,再也不见她,于是我来到了北京。
北漂的日子很艰辛,在这个人才济济的现实都市里,我除了当兵练就的好身体外则一无事处。找工作处处碰壁,很多次在弹尽粮绝举目无亲时,我想过回去,但每每一想起那件事,我都放弃了回家的念头选择了坚持。初来乍到的那段日子,所有最初的报负和理想在每个夜晚都化做眼泪和饥饿。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每天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奔向每一个劳务市场和招聘单位。我做过保安,餐厅迎宾,地产经纪,直到后来的某写字楼的商业楼宇部经理。有过泪,有过痛一切都真实的面对。如今的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老婆是地道的北京人,虽然小毛病不少但也算贤惠。日子过的也算平静幸福。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可我最不想提及的事情却在近段时间一一又被提及。
我和她还有他。她--我的初恋,我曾经心爱的女人,也是伤我最深的人。他--我曾经最要好的兄弟,也是背叛道义,弃我于不顾之人。可以说在曾经的那段日子里,他们2个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是因为发生在我们3人之间的那点事,使我对感情和为人处事上有了新的态度,事情还得从10年前说起。
我和她是97年在朋友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除了拥有漂亮的外表和好的身材外更多吸引我的则是她的性格。大方,爽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使我彻底喜欢上她也是因为一件小事,由于在朋友聚会上认识便成了朋友,那会她刚高中毕业在家待业,而我是有书不读在社会上瞎玩。有天一朋友鞋城开业,那朋友正是生日上的那哥们,所以她也认识。开业那天人很多,去的全是朋友。她的出现我没觉得有多大意外,毕竟朋友圈子里美女也不少。让我意外的是在饭桌上她的一席话。开业完毕,朋友为表谢意,摆了三桌。一桌同学,一桌朋友,还有一桌具体干什么的没搞明白,估计也是我那朋友的同学之类的。我们几个认识的在一桌,她在旁边那桌,酒过三巡,有点高了,大家都开始窜桌,貌似都很熟的样子。本人自命清高,总觉得他们太单纯,而至始至终我都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自娱自乐。突然她跑我跟前嗓门很大的对我说:干嘛不和大家碰杯,看你那表情象是我们大家欠你钱一样,你会笑吗?第三次见她,还是在我那哥们的鞋城,她上身穿一粉色的开杉,下配一白色裤子,颜色很协调,看上去很舒服。第4次,还是鞋城,那时候才知道朋友请她帮忙照顾生意。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随着次数的递增而有了些变化。我是有事没事就往鞋城跑。而她始终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大闲人,你怎么又来了。事情发生质的变化是1998年5月3号。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那天是故意还是无心的,那天喝了点酒,但绝对没醉。只是因为很想见她我就去了鞋城,一见面我就不能自持的开始装醉,说实话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装醉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看她对我是什么态度。也许是时间赶的不巧,那时间点顾客不少,她连正眼都没看我。而我却犯了难,是继续装还是不装?不装丢人,装也丢人,反正心想今天是丢人丢定了。好在没真醉,起码还能控制,我找个地方坐下假装睡觉。本以为要不了多会她就会过来看我,可时间过的好慢,她在我有意识的时候始终没过来。也许是酒精开始发挥了,我真的有点困了。迷迷糊糊我被人推醒,我面前站一陌生的女孩,用一 种很奇怪的表情不屑的说,别睡了,我们下班了。这时我才发现这店里就剩我2人,而户外已是华灯初上。我准备离开,发现身上盖了一女款风衣,看上去很熟悉,这衣服是她的。出了门,准备回家又被那该死的女人叫住《之所以认为这女的该死,是认为如果这个女人不在,也许现在叫醒我的应该是她》。只见那该死的女人手里拿一绿茶,努了下嘴:小郑给你买的,叫你喝了醒醒酒。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接绿茶是什么表情。回家,喝着茶,抱着衣服,闻了N遍,幸福到天亮才入睡。9点40,BB扣响了起来,是她。5月4号,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开始了。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有了全新的变化。初夏黄昏的麦田边。夏夜大连湖的小船上,秋日水磨的草原上,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爱的印记。日子真好,有爱真好。冬天第一场雪的早上,姑妈一脸严肃的说,2条路。一条是去当兵,一条是以后自身自灭。我茫然,我不想分开,所以我选择后者,道上的兄弟都说说是真爷们,家里的亲戚朋友都说我想不开,姑妈动员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依然选择后者,并为自己的选择做着打算。征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明明选择了后者可我还是尽可能的约时间和她在一起。那天我们踏着积雪在无人的公园里反复转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我能感觉她握我的手很紧,一种分离的感觉特别强烈,说实话我不想分开,但也不愿看到家人失望的目光。也许这样的选择我会后悔,但我始终坚信有她的地方才是天堂。黄昏公园基本没人,我吻她的时候,她抬头看着我,眼睛睁的很大,虽然无数次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的眼睛,时间仿佛已经凝固,只有满天飘落的雪花和她眼里包含的泪水。路灯映照着照漫天的飞雪,宁静的黄昏,看着她眼角流淌的泪水,而我的心就象掉在地上的铅笔,外表完整,内心却早已断成一节,一节。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自己固有的立场,选择了一条光辉而艰辛的路--从军。带着亲人的嘱托,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带着她的承诺;安心上路,我会好好等你。部队的生活枯燥而漫长。在累的连屁都放不出来的新训期间。她的信件则是我最好的良药。吃不饱,整个新兵连我都处于饥饿的状态中。为了少挨打,我尽量克制和改掉地方的不良习气。讨好班长,为班长洗衣服只为有更多单独的时间自己品味我们的爱情,多少次洗完衣服在刺骨的寒风中,红肿的手悄悄打开读了一遍又一遍的信。多少次想家想她的夜晚泪水悄悄滑落。多少次战友眉飞色舞讲述一个个动人情事时我的心也跟着故事的叙述飞到了她的身边。就这样充实而又在充满期待中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年。记得送完老兵,换上新的军衔,连长问我,当老兵了有什么想法,我脱口而出,盼复员回家结婚。连长半真半假的拍我脸,假装生气的笑着说,瞧你这点出息。99年7月,最后一次驻守外训场,此时的我除了对相聚的期盼和渴望外,更多的则是有了兵味。从曾经地方卖菜的见了都皱眉头的小伙子到现在人人都夸的解放军。我是在变,唯一没变的是对她对爱的态度。部队难熬,庆幸的是身边有一位老乡加兄弟,在地方时我们就是很好的哥们,在部队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那段日子很多时候我都感慨。人生中有一这样的兄弟和那样的老婆真是幸事。99年8月,我这位最好的兄弟托人调回了家乡的部队。而我的目的就是盼着赶快到年底好脱衣服走人。10月8号,一个炎热的午后,我被值班员叫到办公室。姑妈来了。一是看我,二是通知我调令到了。这次我没拒绝,虽然知道调回去可能会面临着更长的部队生活《我那兄弟调回去要转士官,她妈去我家告诉我姑士官如何如何好,所以我姑才又给我铺了这条路》。我只盼着早点与她相见,我知道调回去就不是当兵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在部队工作,因为家在驻地的都可以回家过夜。姑妈临走的那夜,我们聊了很多,也聊到了她。一直记得姑妈很喜欢她,当初谈对象时总是很关心我们的感情。可在那个晚上,我听到的则是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坚决反对,没有原因,有的只是在我姑眼里的不般配。其实我知道为什么不般配,那其实就是因为她没有固定的工作并有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母亲。11月18号,我告别了我亲爱的战友,离开了我生活了2年的老部队,带着我所有的家当回到了故乡。2年没踏上这边土地了,回来这里就想起了她,想起我们的点滴。回家简单和家人交流完,我迫不及待的去到她家,到她家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去别的城市打工了,才走不到一周。很失望。11月20号,我到新的部队,原本以为会和我那兄弟在一起。可没想到我却被放到最远的一个哨所。11月的高原。山下还不是很冷可是我呆的这地方已经是雪花满天。11月27号离大雪封山的时候我收到了我到这部队的第一封信,也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封。3月解封,那时的我已经是一名士官,拿着新发的2700元工资下山。用1950元买回一部爱立信。要知道打电话可比写信来的快,来的真实。《在大雪封山的那段日子我所有的信件都是山下部队我那兄弟打军线念给我听,我再电话口述他帮我回的》。买回电话打不出去,山上没有信号。老兵说,前面的山头上有信号,天暖了去山顶上打。当夜熄灯。我溜出了营房,爬上了那座山头,颤抖着拨通她宿舍的电话。5月17号,第一次休假,我瞒着家人去到了她所在的城市。她胖了,当天晚上我们私定终身。临走的那天,在陌生的公园,我们呆了很久。说了很多,只记得风很大,她的发随风飘动,很乱,正如我心一样乱。7月她回到了我们的城市,自己经营着一个服装店,我有时间就下去看她。老兵说连队出了个狂人,经常半夜去山顶,我笑。9月我打报告申请结婚。家人,所有的朋友都坚决反对。第一次激烈的和家人争吵。所有的人都反对。惟有我那部队的兄弟支持我。日子彻底乱了。部队首长出面做我姑工作,白搭。10月收到她的来信提出分手。我知道我姑去找过她和她的父母且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她爱我,但更爱她的家人。生平第一次失去方向。很茫然。冬天又是第一场雪,我调到了我那兄弟的连队,目的只是有更多时间接近她。打电话不接,写信不回,去她家又被她妈赶。第二场雪,我接到她的短信。熟悉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情,在那个公园我们深深的接吻。四目相对全是眼泪。吻不再温暖,很绝望。我不知道最后我们是怎么回的家。那段日子我尽量让自己忙起来,我已经4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我恨他们,我恨每一个不支持我的家人。在我最潦倒的那短日子,我拒绝了所有人的善意,包括我那最亲近的兄弟。我只知道在那段时间他总是神秘的打一些电话。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我那开鞋城的朋友生意越做越大,在第N个分店开业时我们又聚了,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借机会看看她。聚会的场面气氛很好,只是感觉他们的表情很奇怪。她一身黑衣,化妆了。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我就被那开鞋城的兄弟拉一边,同来的还有几个关系好的。话很直接,听完后我心碎了。我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大家看出我难受,但在那样的场合我的伪装却显的那么可笑。酒是一杯杯的喝,这样的场合有谁会顾及到我的感受?何为朋友?再次的睁开眼已是次日中午。酒店,我,她还有他。她不说话,他只是一味的问我身体怎么样。哪不舒服。看着我心里最重要的她和他,我麻木了。突然有了想回家的念头。
晚饭后,亲戚都来了,姑妈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原话是,你和小郑交往我们嘴上再不同意,你该回家也要回家啊。听完这话,压抑很久的的心结彻底结开了,我哭嚎着。抱怨着,这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当得知她已经和我那兄弟好后,我所有的长辈都给我讲起了道理,很奇怪这次我居然全听进去了。我又回到了部队的生活。尽量克制不想她,可一见到我那可恨的兄弟时我又会想起曾经的点滴。走在街上看到长发和爱笑的女孩我都会想起她。分手以后我不再去公园。看过以往和她看过的电影我都会想起她。就这样我和他们2个的生活彻底脱节了。行同陌路。2003年2月8号他们结婚,所有该去的朋友都去了。我托朋友带上礼金,自己则悄悄打车偷看。当迎亲的队伍抵达饭店时,看着一席婚纱的她,我百感交集,泪水再次奔涌而出。感谢好心的的哥边递纸边开导我。鬼使神差般的我和那开车的大哥进了饭店,席间那哥哥给我讲了很多。具体的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在他们结婚的这段日子,我彻底崩溃了,原本以为可以忘记,谁知道会是这般下场。为了宣泄和不想她,我一次次的步入各种娱乐场所,变着法子折磨所有可以花钱折磨的女人,那时的我,不再相信爱情。就这样堕落。03年底,我离开部队。为了彻底离开那个地方,我选择了北京。很多时候棉队着现在的老婆。我都在问自己,我爱的到底是谁。上周接一老家朋友的电话。知道她和他离婚了,具体原因不清楚。最近总在想,我要不要离婚去找她?直到现在我都爱她。相爱不等于拥有。我心疼我老婆,但也很想她。很乱。很乱。